第五册 变形记

 来源:沪江高考资源网    要点:高三语文电子课本  
编辑点评: 小说用许多笔墨写了变形后格里高尔悲哀凄苦的内心世界,格里高尔虽然变成了甲虫,但他的心理始终保持着人的状态,他突然发现自己变成大甲虫时的惊慌、忧郁,他考虑家庭经济状况时的焦虑、自责,他遭亲人厌弃后的绝望、痛苦,无不展示了一个善良、忠厚、富有责任感的小人物渴望人的理解和接受的心理。

卡夫卡的思维特点乃至创作特点都与一个哲学术语有关,这个哲学术语就是“悖谬”。悖谬,一个事物两条逻辑线的相互矛盾与抵消。这在卡夫卡那里,既是一个哲学概念,也是一种美学特征或艺术方法。这是一个关键性术语,不了解这个术语的含义,就很难理解卡夫卡的作品。在他的随笔或笔记里,常常有这样的描写:看见一个熟悉的姑娘,但又说不认识她;一个阳光灿烂、游船如梭的地方,他描写得很详细,但最后却说没有见过它;《法的门前》的门警不让那位乡下人进去,却又说这门只是为他而开的;当约瑟夫·K(《诉讼》主人公)被宣布逮捕时,他是那样激昂慷慨,为洗清自己的罪名而不遗余力地奔走,但最后被提出去处决时,他却毫无反抗,态度平静,仿佛罪有应得──在这部小说里,显然有两层意思:在形而下即现实的法庭上他是无罪的,(他犯什么法!)但在形而上即真理或道义的法庭上他又是有罪的;(因为他作为银行襄理也无视过平民的求告。)这种悖谬思维甚至也贯彻于他的生活原则:他那么渴望婚姻和家庭,却数次订婚又解约;他视写作为生命,最后又要把他的全部作品“付之一炬”;他几乎一生都与父亲不和,曾写了那么长的信(三万五千字)谴责父亲“专制有如暴君”,最后却又对父亲表示同情,以致那封信交都没有交出去;他分明说,他生就的只有弱点,以致任何障碍都能把他摧毁(很像是),但别的场合又不止一次地说,他“身上有一种不可摧毁的东西”(确实是);……他似乎总是在不停地建构,又在不停地解构。他到底是谁?自己都表示怀疑。

但当卡夫卡把这种思维特点作为艺术表现方法加以运用时,却构成一种绝妙的审美情趣。《饥饿艺术家》中那位主人公以饥饿作为表演手段并作为艺术追求,他饿的时间越长,意味着他的艺术成就越高,他一心要把他的艺术推向顶峰,这就构成悖谬:他的艺术达到顶峰之日,即是他的肉体消亡之时。小说中另一个悖谬结构是:饥饿艺术家死后,他表演时所呆的那只铁笼子里代之而来的是一只年轻的小豹,它响亮的吼叫表明它“浑身上下直到每个牙缝都充满了力”。于是,在这只铁笼子里,一个奄奄一息的虚弱的生命消失了,一个血气方刚的强壮的生命出现了。仿佛后者是前者的“涅”──多么有意思的新陈代谢!再看《城堡》主人公K,他为在城堡(官府所在地)管辖下的村子里取得一个临时户口,奋斗终生而不得,最后临死时,当他不需要这个户口时,却又给他了!你看,一个求之而不得,一个想要又扑空!上一段举的关于他的思维方法的例子,都可以从审美角度去欣赏。如果把诸如此类的地方联系起来看,就会发现卡夫卡笔下常出现这样的情景:忽明忽暗,似有若无,似是而非,似非而是,若即若离──处于不断的来回滑动或摆荡之中。

在《城堡》的另一个稿本的头一章里,主人公K在一家旅馆要求一位女招待帮助他,说他要完成一件紧要任务,为此他必须把其他一切不利于这一任务完成的东西“都要残酷地镇压下去”。

这个紧要任务就是前面提及的,他要把世界“重新审查一遍”。这可以说是卡夫卡的终身使命,是他创作的总宗旨。自从他在文学上初露锋芒(1912年),直到去世,始终都在身体力行。时间对他是最宝贵的,工伤保险公司的那个饭碗成为他最大的苦恼,他曾要求父亲资助他两年,以便暂时离开这个职业,以专心于创作,可惜为商的父亲没有这个眼光,未予答应。他只能利用一切业余时间,为此他恨不得弃绝一切与亲友的往来和社交活动,躲在一个地下室的角落里,除了吃饭,都用来写作。他睡眠很糟糕,失眠还得写作,常忍着头痛。他不愧是个“多情的种子”,先后爱过好几个女子。他也渴望有个家庭,有孩子,为此先后和两位姑娘订过三次婚,但最后都解约了!除了最后一次迫于父亲的反对,前两次都是自己考虑的结果。为什么?笔者研究过他的日记,根本原因还是为了文学。他把写作视为“最大的幸福”,实际上把最大的爱献给文学了,他和文学结下了“姻缘”,有排他性了。一切有碍于这一“姻缘”的,都要受到“残酷的镇压”。“残酷”,这里是痛苦的代词。和菲莉斯的马拉松式的“结婚准备”扯拉了五年之久,婚约订了又吹,吹了又订,说明他是多么矛盾,这个决心是多么难下,最后还是吹了,是经过多长的精神折磨的结果!不难想像,这个“残酷”的决定,使他付出了健康的代价;他自己最清楚,“肺病是菲莉斯”,是“镇压”婚姻欲望造成的后果。

问题不仅在于他如何挚爱文学,还在于他对文学要求之高。晚年毁稿之念的原因之一,就是这种要求的反映。这一点他通过晚年的两篇重要小说,即前面提到的《饥饿艺术家》和《歌女约瑟芬》表达得尤为强烈而清楚:前者主人公为了使自己的艺术达到“最高境界”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;后者主人公为了在艺术上“拿到最高处的桂冠”,把身上不利于自己歌唱(即艺术)的一切都“榨干”了,以致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倒。这是卡夫卡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,这位现代艺术的探险者,仿佛上天降大任于斯,为了文学,他把“一切生之欢乐”都搭上了!这是一个艺术殉难者的形象,41岁的天年为他作了证。过去我们只知道,出于革命信念有人赴汤蹈火,为了科学实验有人不顾安危,自从有了卡夫卡,我们也可以有把握地说:在艺术革新领域也有人为之献身!

(摘自叶廷芳主编《卡夫卡全集》第一卷,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)

五、卡夫卡小说的艺术特点

卡夫卡的小说在艺术特点上与19世纪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小说明显不同,没有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,人物性格基本上没有发展变化,也缺乏现实主义作家极为重视的环境描写。作者平铺直叙地在讲述一个内容严肃的故事,语调平淡冷峻,很难碰到绘声绘色的描述。而且,故事本身和人物的遭遇往往虚虚实实,飘忽不定。总之,卡夫卡的小说不讲求故事的明晰性,人物性格的典型性,环境描写的具体性。小说一般不交代具体的地点,没有确切的时间,也不说明具体的社会背景。所有这些特点都是由小说内容的寓意性而来。卡夫卡的小说是寓言小说,不求社会生活画面的丰富多彩,但求深刻的哲理和寓意包蕴其中。在卡夫卡的感受中,世界是荒诞的、可怖的、令人痛苦和绝望的。世界上的一切都被一种力量巨大的权威所覆盖。这个权威高高在上,神秘莫测。它使人感到压抑和窒息。这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世界。卡夫卡小说中那种滞重、淡漠和沉闷的气氛,和这样的一个世界正相对应。为了更好地显示小说的哲理内涵,更深刻地表现世界的不可理喻,他习惯于采用以下几种艺术表现手段:

一是象征。卡夫卡常使用象征形象来表达他对社会关系的理解。如《审判》中K的被捕、企图申诉,以及案件的起因与内幕,始终是笼罩在云雾之中。那个法庭更是带有神秘色彩,它的存在模模糊糊,仿佛设在阁楼上,但它却有无限的权力,能决定人的生死命运。它无疑象征着一种与人类为敌的异己力量。再如《城堡》,小说中那个时隐时现、神秘莫测的城堡,对村民是一直萦绕在脑际的权力巨魔,它就是专制政权官僚机器的象征。城堡就在眼前,但就是走不到那里。这象征着专制统治者与普通人民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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