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册 屈原列传(节选)

 来源:沪江高考资源网    要点:高三语文电子课本  
编辑点评: 屈原是中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之一,也是我国已知最早的著名诗人,世界文化名人。他创立了“楚辞”这种文体,也开创了“香草美人”的传统。代表作品有《离骚》、《九歌》等。

司马迁是这样推崇屈原的,我们现代人也是这样推崇屈原的,虽然并非毫无差别。所以司马迁这篇传记和其他篇同样是实录,对屈原是不虚美的。司马迁为什么这样推崇屈原呢?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屈原本来就是值得崇敬的,而《史记》又是法《春秋》“善善恶恶,贤贤贱不肖”的。除此而外,我以为还由于司马迁和屈原有某些相通处和某些思想渊源。屈原的遭遇是不幸的,司马迁的遭遇也是不幸的。他说他自己所处的地位是“固主上所戏弄,倡优畜之,流俗之所轻也”。他受了不人道的宫刑。因此他对屈原的不幸遭遇更有极亲切的同情。特别是“适长沙,观屈原所自沉渊,未尝不垂涕,想见其为人”。他认为屈原的怨是很自然的。他说:“信而见疑,忠而被谤,能无怨乎?”他认为怀王不能信用屈原,致自取祸。他愤慨地说:“王之不明,岂足福哉?”他曾经表白他自己:“绝宾客之知,忘室家之业,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材力,务一心营职,以求亲媚于主上,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!”他自己也正是不能无怨。从政治思想上说,司马迁和屈原基本上都是儒家的思想。司马迁对于战国时事,因为秦最强暴,他总是把同情寄在六国方面。就这一点说,他也会热爱屈原的。从文学艺术上说,司马迁也是发愤着书的。《自序》说:“屈原放逐,着《离骚》。”这又是屈原对他着作上的启发和精神上的鼓励。而且就现实主义精神来看,司马迁正是屈原的光辉的继承者。

最后,简单地谈一下《屈原贾生列传》的写作艺术。司马迁写人物传记,除传末赞语而外,多不直接发抒自己的意见,而是把自己的意见寓于叙事之中。本传与《伯夷列传》等篇却是另一种写法,这就是夹叙夹议,这是最明显的。然而本篇最大的特点还在于通篇大赞《离骚》。开头简叙了一些事实,写至“王怒而疏屈平”,立即写出大段议论来,评论《离骚》写作的原由,《离骚》的体制及其艺术价值。就是写到“屈平既嫉之”以下数句,也是概括《离骚》大旨。就是最后提到宋玉等人,文采可称,而人品不及,也正所以明《离骚》为千古绝唱。再细玩篇中历叙怀王的愚昧,大段文字,中间只以“屈平既绌”“屈平既疏”相关照,便觉这些也可以说是表明《离骚》产生的时代背景和作者介绍。所以这一篇,是屈原的传记,也可以说是《离骚》的序言。这是根源于他对作者与作品关系的正确理解的。

其次,本篇开头称说屈原“博闻强志,明于治乱,娴于辞令”。前一句是总说,后两句是分陈。如果这样说,“明于治乱”称他的政治才能,兼指他的政治品质,“娴于辞令”称他的长于艺术语言,而且长于外交才能,那么,这两句就是全篇的脉络。接下叙“入则与王图议国事,以出号令”,即跟“明于治乱”而来;“出则接遇宾客,应对诸侯”,即跟“娴于辞令”而来。由此又招上官之谗。接叙《离骚》的创作,说他“娴于辞令”,其实更是说他“明于治乱”。而推崇之极,更又点出“志”字。其后叙秦、齐、楚三国离合和战,及屈原进谏与使齐事,主要是说他“明于治乱”,也关照到他的“娴于辞令”。引《怀沙》之文,是证实他“娴于辞令”,实在也是证实他“明于治乱”。最后联系宋玉诸人,也可表明屈原是能够“从容辞令”而又敢于“直谏”的。最后赞语说:“余读《离骚》《天问》《招魂》《哀郢》,悲其志。”读作品又点明“志”字,莫非如此。这样,就能集中地、生动地表达这篇作品的主要内容。

(选自《课文分析集》,广东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)

三、历代名家评《屈原列传》

李晚芳

司马迁作《屈原传》,是自抒其一肚皮愤懑牢骚之气,满纸俱是怨辞。盖屈原获罪被放,司马亦获罪被刑,其获罪同,而所以获罪则不同,屈原宜怨,司马不宜怨。何也?屈原之怨亲亲也,怨君蔽于谗佞,宗社有累卵之危,自信一身可以维持,而不见用,虽然,惟楚有材,他国多用之以成霸,三谏不听则去,原岂不知,何必怨,然不可以是律原者,原宗臣也,宗臣死社稷,职也,其眷眷君国,不忍遽死者,冀君之一悟,而鬻熊之血食可延,冀谗佞之一改,而高阳之苗裔不斩也。无何日甚一日,诸臣愚弄其君于掌上,而不之改,其君日受诸臣之愚弄,而不之悟,欲维持而不能,欲坐视而不忍,夫安得不怨,怨而极,无所复之,安得不死?其辞曰,吾固知謇謇之为患兮,忍而不能舍也,指九天以为证兮,夫惟灵修之故也;终曰,既莫足与为美政兮,吾将从彭咸之所居。君子谅其怨,悲其志矣。若司马之怨,不过为庇一李陵而不得耳,陵受命出征,兵败降虏,为将之罪,莫大于是,天子诛其家,以正其罪,法也。即陵之对苏武,亦言罪通于天,而不自讳,而司马则谆谆恳恳,向天子表陵之能,解陵之罪,欲天子徇其请,枉法而赦陵,褊之甚也。幸武帝宽大,不以为党恶,竟置诸族,止以为游说,而下于理。在司马自当省过认罪,反躬自咎而自安焉,可也,乃怨天子不徇其请,而反罪之,又怨诸臣之媒孽陵而文致之。呜呼,既生降也,何用媒孽,降敌可赦,国法安用哉!故曰,司马之怨,不宜怨者也,乌得与屈大夫同日论哉!篇首叙受谗之故,作《骚》之由,文情斐亹,音节激越,中叙外欺内感,以致丧师失地,活画出一怀王,言少事该,比《国策》更为简练。篇末慨君终不悟,已不必生,悲愤淋漓,如怨如慕,鹃啼猿啸,听之泪下,忠臣至死,犹系心君国,所谓身死而心不死也,真善状屈子苦哀。通体以叙事夹议论,一唱三叹出之,声调超迈,亦是《国风》《小雅》之遗。(《读史管见》卷二《屈原列传》)

于慎行

《史记·屈原传》为文章家所称,顾其词旨错综,非叙事之正体。中间疑有衍文,如论怀王事,引《易》断之曰“王之不明,岂足福哉”。即继之曰“令尹子兰闻之大怒”,何文义不相蒙如此!世之好奇者求其故而不得,则以为文章之妙,变化不测,何其迂乎!(《读史漫录》卷二)

陈三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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