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凤四胞胎同时考上大学 父亲对结果不满意

所属专题:2014年高考考后特别策划  来源:    要点:龙凤四胞胎上大学  
编辑点评: 今年,45岁的黑龙江农民王华军那龙凤四胞胎同时参加高考,并同时考上了大学。从这龙凤四胞胎降生起,这个家庭的几乎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被围观的命运。

手忙脚乱的日子

从牡丹江城里回到新民村,夫妻俩初为人父人母的喜悦,很快便被乱糟糟的房间和洗不完的尿布搅得七零八落。

王华军至今仍清楚地记得,孩子出生的头一年里,因为要洗大量的衣服和尿布,他们家用掉了整整9箱肥皂,家里那台老式波轮洗衣机的甩干桶也给甩坏了。

刚从医院抱回来的时候,除了母乳,4个孩子每天吃半袋奶粉足够;十几天后,奶粉的消耗速度变成了一天一袋;不到3个月,孩子们吃光了80袋奶粉。

加上这期间购买和用坏的30多个奶瓶,50多个奶嘴,家里的花销一下子大得惊人。省内的一家乳制品企业主动提出,供应四胞胎的奶粉直到其成年。

奶粉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。但生完孩子之后,家里的劳动力只剩王华军一个人,且自打孙艳梅怀孕,他冬天再也没办法离开家,独自去林场打工。

最怕的是孩子生病,同样的病,4个孩子每每得轮流生一次。第一年年底,单在村诊所的结账,就有3000多元,相当于夫妻俩当时一年的收入。王华军只得开始生平第一次借债,对象是在日本打工的妹妹。

回家的时候正值寒冬腊月,农家的房间里,除了炕头是热的,头顶上的空气都透着冰冷。4个娃娃被冻得哇哇直哭。王华军只好用两床棉被把他们严实地裹起来。

担心来回起身掀被子冻着孩子,王华军当父亲的第一年是打地铺度过的。不过,他真实睡在地上的时间并不长,4个孩子不停地哭、尿,按住了葫芦浮起瓢,让夫妻俩不得安生。

“白天在地里干活儿,两条腿都打晃。”想起那种滋味,王华军五官都皱到了一起。他还不到50,头发已经灰白,薄薄覆盖在头皮上。“让他们给我整的,我现在一看着那么大的小孩就头疼。”

“那几年可烦人了,一个哭都跟着哭,吱哇乱叫。”46岁的孙艳梅回忆起初为人母的前几年,忍不住“嘿嘿”苦笑了几声。

体格一直很健硕的孙艳梅,生完孩子后身体再没好起来。头半个月里,她一直在发烧,裹在被子里依然感觉浑身发冷。

怀孕期间她的脏器受到严重挤压,肋骨也被撑得外扩变形,身体总是不自觉地后仰,没办法支撑身子给孩子们喂奶。

孩子慢慢会爬了,孙艳梅的日子也并不好过。白天家里只有她自己侍弄4个孩子,做饭、上厕所都需要趁着孩子睡着的空档抓紧完成。她常常在看着孩子的时候,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打盹,然后再被孩子的哭声惊醒,一个不留神,孩子从炕上跌下去了。

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,王华军找来木工,在炕边儿打了一排木栅栏,把几个孩子“圈养”了起来。

眼看着小两口的忙乱,孩子的奶奶把两个孙子接到身边抚养。后来因为老二不吃母乳就会拉肚子,只好把老二送回来,换了老三。

老二小时候身体比较弱,在家待了半个多月就开始发高烧,后来又转成肺炎。农村医疗条件差,夫妻俩只好又把孩子送到了妇产医院,因为家里离不开人,老二被“寄存”在那里治病,直到好了才接回来。

“那会儿一有毛病就送妇产医院,我也不管就回来了。那个时候的医院办公室主任挺好的。俺们家老大还抽过他的血呢。”王华军说,“好像说是给小孩输血,病好得快。”

说起妇产医院当年的照顾,王华军直到现在依然充满了感激。孙艳梅住院期间,夫妇俩身上带的钱很快花完了,剩余的住院费和手术费,医院考虑到他们的情况都没有收。四胞胎回家后,妇产医院还派医生给孩子们做了次免费体检,赠送了一些儿童用品和玩具。

为了表达感激,孩子刚出生的时候,王华军就把给孩子起名的权利交给了医院。最终,在一个媒体人的提议下,按“妇产医院”的谐音,4个孩子按长幼,依次取名为王富、王毅、王婵、王苑。

老大老二是男孩,老三老四是女孩。因为是异卵多胞,4个孩子长得各不相同,性格也挺不一样。

“老大最淘,小时候喜欢趟水、摸鱼。老二性格最像我,他脑瓜好使。老三小时候最爱哭,哭起来小脸儿黑红黑红的。老四最有主意,能撺掇事儿,那几个都听她的。”黑瘦的王华军总结道。

孩子会跑会跳以后,孙艳梅开始到地里帮王华军干活。4个孩子常常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,把家里看门的黄狗抱到炕上玩耍,然后给她留下满炕的屎尿,和4套脏衣服。

夫妇俩对孩子有点儿娇惯,上初中之前,孩子们很少自己洗衣服。初中住校后,每个月回家的时候,孩子们都会背回来些“大件儿”给孙艳梅。王毅还曾经闹过“一条床单在水房泡一个月”的笑话,“发现的时候都泡臭了”。

零用钱不够的时候,老二老四常常撺掇老大老三去管奶奶要,奶奶疼这两个在她身边带过的孩子。孩子们一句“等我考上大学一定报答您”,就能把老人家哄得直乐。

被围观的生活

“我不愿接受媒体(采访),我也不会说。真是,咱有啥的啊,就是种地的。有些人就不,他们老觉得俺家4个孩子怎么怎么的,想太多了。”王华军说。

用他的话说,媒体来了,可能就为了拍张照片,完成任务就走。但他们还要继续生活在村子里,关于他们一家的闲话已经太多了。

孩子刚生下那会儿,关于社会各界关注四胞胎一家的新闻铺天盖地,村里人都知道这家人收到了捐款。有人猜测:王华军一定借孩子发了笔大财。

“妇产医院扣除了医药费,我最后就收到了九千。这不是嘛!”王华军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已经泛黄的笔记本,上面用铅笔工工整整地记录着捐款的年份、单位和金额。

“有些事你没法辩解,你说了人家也不信。唉!”坐在缺了靠背的椅子上,王华军佝偻着身子,蜷起一条腿搁在胸前,用双手抱住,像一只试图缩回壳里的蜗牛。

最让这个男人窝火的是,哈尔滨有一个给孙艳梅开过药的中医,在四胞胎出生后打出广告,贴出他和孙艳梅的照片,说他们夫妇俩结婚多年不孕不育,是吃了她的中药后,才一举生下四胞胎。

“我媳妇之前那个孩子没活,为了调养身体才找她抓的中药。”王华军气恼地说,当时小广告发得到处都是,结果媒体都听那位中医的,追到村里来采访,两口子又无端惹上了收钱的谣言。

“那你咋不告她?”

“告啥啊,她也是为了药好卖,再说咱确实在人家那看过病。”王华军搓了搓胳膊,无奈地说。

相比王华军的隐忍,性格直爽的孙艳梅,有时会忍不住开腔辩几句。

报户口的时候,妇联的人问她:你这是一胎养的么?不是一胎养的说啥也不能给你报。

“可不是一胎,不然谁也不能要这些玩意,我现在也不能掐死。”孙艳梅气得够呛。

他们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。孙艳梅从生产完落下了高血压的毛病,天一热不能下地干活儿,有人揶揄她:钱多得连活儿都不干了。王华军为了多承包几垧地,借钱买了辆拖拉机,又有人议论:吃低保还有钱买车?

事实上,时隔将近20年,村里人都看得出来,王华军的家庭条件并没发生什么变化。

一家六口居住的,还是那间有40多年历史的老房子,屋里的墙皮已经开始脱落,水泥地面和灶台却被孙艳梅擦拭得发亮。

那台被人说三道四的拖拉机,王华军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向亲戚借钱买的。他们家原先只有一辆俗称“蚂蚱子”的小手扶拖拉机,遇上泥泞就走不了道,开起来还挺危险,他曾经被甩出去过。

有一年秋天下霜早,夫妻俩每天天不亮就打着手电,走十几里山路,到山那头的地里抢收倭瓜。“就我两人,地一泞蚂蚱子就出不来。我俩只能从地里一点儿点儿往外扒。”

新拖拉机大部分路面都能用,但王华军还是觉得肉疼:这么一个车头就要4万啊。

1998年,一个北京做影视的老板曾想要资助他们全家——让孩子到北京上学,王华军夫妇在影视公司打工。为了孩子,王华军夫妇寻思试试看。结果,一家六口在北京待了不到一个月,就决定回东北老家。

王华军说,那位董事长是个好人,是真心想帮忙。但让4个农村孩子在北京上学哪儿有那么容易,人家公司也不缺人,不好在那里白吃白住。

“咱是农村人,享受不了那里。人情世故也做不了那么理想。”他说,“农村家再破也是家。咱们自己慢慢整吧。”

这些事夫妇俩从来不在孩子面前提起,他们不想给孩子们带来压力。

然而四胞胎的标签还是让孩子们感觉到负担。自打去海林林业局一中读书,换了新环境的4个孩子就拒绝再穿同样的衣服。

“我上了大学,绝对不让人知道我是四胞胎。”性格耿直的王苑带着点儿情绪说道。

他们的每一个成长节点都被人关注,4个孩子对媒体已经从小时候的好奇,变成了现如今的反感。

高一军训的时候,电视台又来拍他们。王苑干脆把帽檐压低,任谁也别想拍到她的正脸。

高考之前,媒体来跟拍他们从家到考场的全过程,结果她全程躲在哥哥姐姐后面,刚一到学校,就一头扎进人堆里不出来。记者只好抓住老二王毅,让他讲两句。

事实上,这些年来,除了高考这样的“大事儿”,持续关注这家人的媒体已经寥寥无几。曾经那阵跟踪报道的狂热,在消退的同时,也带走了与之相关的承诺。

曾经表示为四胞胎提供奶制品直到18岁的那家企业,最终只坚持了两年多。曾经对着镜头,承诺孩子多了政府会帮助抚养的一位海林市领导,在镜头之外,再没有过问过这个家庭的情况。而妇产医院的领导也已经换了几届,对待这个农民家庭的态度显得有些疏远。

孙艳梅曾经去村妇联,想问问国家对多胞胎有没有啥补助政策。人家抢白她:没有政策,你养4个咋还养出功来了?

“咱就去问问,又不是管你要钱,这让人扒扯一通!”

从那以后,孙艳梅和王华军打定主意:以后咱谁也不用,就凭咱自个儿,谁让咱自个儿养的。咱挣干的吃干的,挣稀的吃稀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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