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的海与目测的海【张佳羽博文精选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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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点评: 张佳羽,高中生。中国少年作家学会副主席兼秘书长,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,一起来看下这位才女的精彩博文吧!

小时看《西游记》,目光一碰文字,就是“海外有个傲来国,该国临近大海,海中有座花果山……”,孙悟空一出世,就兴致盎然地玩水,又是钻水帘洞折服众猴称王,又是云游海角拜师学艺,又是向东海龙王借宝。似乎海有很多灵气,才成就了后来本领超凡脱俗的孙大圣,一路向西,见妖降妖,遇魔伏魔,成就了一番取经的大业。

培育孙悟空强身健骨的大海,一直很神奇地受我迷往。

后来,读曹操的千古名诗《观沧海》,被那面朝日出、浩然逐波的气慨深深折服。“东临碣石,以观沧海。水何澹澹,山岛竦峙。树木丛生,百草丰茂。秋风萧瑟,洪波涌起。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;星汉灿烂,若出其里。幸甚至哉,歌以咏志。”一个人,心向大海,风波起处,竟然如此的气度非凡,热血澎湃。大海,究竟有什么力量,能够如此的教人“壮怀激烈”!

再后来,读毛泽东的《浪淘沙·北戴河》,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呀!一代国君,矗立海岸,看茫茫四野,一望无际,任海风掀开风衣,让心飞跃浪尖,激情饱满时,纵身压入大海,于海魂激荡处搏击,于风雷唱响间猎趣,向大自然展现一种豪迈,向全世界直播一种意志:“大雨落幽燕,白浪滔天,秦皇岛外打鱼船。一片汪洋都不见,知向谁边?往事越千年,魏武挥鞭,东临碣石有遗篇。萧瑟秋风今又是,换了人间。”

不论是神话小说,还是杰出的古人,还是至伟的领袖,一零距离亲密大海,就裂变着神力般的思绪奔放,以无比高端的心潮,寄托着常人难为的厚望。大海,真是让人止渴的圣水,浪漫着一个又一个世纪的诗意和故事。于是,看大海,就成了我心中旌幡高扬的梦。

天下之大,奇巧成书,如意在缘。初中毕业的告别礼,竟然上北京参加“叶圣陶杯”全国中学生现场作文大赛,真是我心飞翔呀,以第一名的状态斩获全国十佳小作家!一家人像注了兴奋剂,玩性极高,一声唤,坐上火车,一路咣当到北戴河。东问西比,选了离海最近的宾馆住下,便踏踏而行,赶去看海。

未见海面,先感受一股清凉。北京的桑拿天,差点把人热疯了,到了我“朝圣”的地方,天不再那样雾,炎阳不再那样毒,浑身好爽的感觉。

没走几步,一抬头,撞上海了。能玩的海滩几乎被人围得水泄不通。我们踩进软沙里,觅林立着的驾驭躯体的支柱的空隙,弯弯绕一样地穿越过裸味的气息,站在海的边缘。

海风揪着海水,拉面一样扯出一绺长长的白浪,向岸边推进,再推进,哗地一声,撞碎了,退回去,再来。海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蓝,稍稍有点泥土色的浊。远远望去,一路的高上去,与天相接处,凹凹凸凸地发青。

人们争先恐后地下海,骑在浅处的浪脊,与海波一起上上下下地忽悠。海的嘴巴一努一努的,把雪白的海沫时不时地吐在我的脚丫上,似乎在说:下来呀,看我与你多故知,还不来个忘情地拥抱?

海风对我的头发分外感兴趣,撩起来,一会儿朝这边扯,一会儿朝那边扯,欲梳还乱,如海藻一样在涡流里翻腾。

我沿着海滩走,寻找心中那份湛蓝,一直走到一个“好望角”,群石相拥而起,向海的深处一头插去,海水明显趋深色,灰揪揪的蓝;浪激烈而密集,如同惊涛拍岸。这里虽有心中的海的味道,却因海水把巨石切成三四块蛋糕,危危之情,令人却步。敢到最前沿的石礁上玩海的人,没有几个。有海鸟偶尔登临石礁,向人们发出邀请,也发出挑战。即便如此,一天中,仅有三位勇夫搏过激流狂欢的天然渡槽,以胜利者的姿势,冲上最远处的巨礁,向其他游人打出巴顿将军傲气的手势。

我的胆子算是大的,也只冲到第二块巨礁上,下到最低处,任海浪冲刷着大半个身子,时不时被恶浪摇得摇摇欲坠,被浮力大增的海托举得头重脚轻,若不是自己逃得快,就有可能被倒插葱。险归险,玩的就是心跳,在安全处站一会儿,又下到风险里体验海的喧嚣。

风云在海面变幻,心绪在浪头骑马。

这隅海滩上,是诞生求索的地方。低着头,可以拣到色形迥异的贝壳的。只是,全是小的,没有人家出售的那么硕大。

一家人一直玩到天色向晚,很累很累了,返回街中,就着灯火,海吃了一通根本无须记着名儿的菜食,松松垮垮地摸进宾馆,冲个澡,倒头就睡。睡着睡着,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,夜里的海什么样儿?这个问题纠缠得我睡意全无,闹着父母起来,继续去看海。父母也没见过夜里的海,觉得是个问题,可以前去查阅答案。

深夜里,我们一家人又回到大海边。人们依旧很多,只是大都从沙滩退到景观大道的护栏里,凭栏相望。海,黑乎乎一片,唯有涛声在说:我很浩大,昼夜不息,从远处靠近陆地,再从陆岸推向远方。海滨有灯光照着,能像看电影一样看到不稳定、有点缥缈、影影疏疏的海波。有胆大者在夜游。涉近的海面上,停着几艘小船,也许这就是有关部门设定的安全边界。夜游者驾波到此,张望一番,恋恋不舍地返回。

有没有冒险者越过划界,向深海投身自己?我不知道。也许有的,也许无的,我的目光不肩负巡逻任务,所以没有专注地在意这类突破。

在海风劲吹的凉爽里,听着冷嗖嗖的哗、哗、哗的涛声,看不见清晰的海貌,只微微的感觉到颠覆着平静的海狂瀚地存在,还真有假如抛入大海会多么无助的恐惧感。

哦,上帝呀,不同的人,对海的迷踪各不相同。

毛泽东喜欢“白浪滔天”,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领略的;曹操豪迈的“水何澹澹,洪波涌起”,也只能神往而难以赴汤;孙悟空只身探看水帘洞、驾独舟出海学艺、入深海找东海龙王要宝的胆量,可以佩服,实难效仿!

所以,真正的面对大海,强大起来的不是凡人,畏惧起来的是正常的生命。不是凡人的人寥若星汉,征服大海,给人间灯塔一样的罕作架构,历史将他们定位在我们头顶;享有正常生命的人遍地丛生如草,知温暖而绿,无人问津而长,季节将我们葱笼一茬又枯萎一茬,谁也不知道我们是谁,我们却极力想让人知道……

张佳羽简介

张佳羽:女,1996年生,高中生,中国少年作家学会副主席兼秘书长,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,夏荷文学社社长,第三届全国小学生诗歌节初审评委。已在《读者》《意林》《西北军事文学》《诗选刊》《诗江南》等发表文学作品100余万字,出版《最女孩》《我的绰号我的班》《千面好男生》《一只1996年老鼠的真情告白》等书。34次获全国金奖和一等奖。新浪网2010年度“十佳草根诗人”;中华语文网2010年度“最高产的小作家”;《东方少年》“金牌小作家”;“中国90后十佳少女作家”;“95后十佳校园作家”;第二届语文报杯“全国十佳文学少年”; 第七届雨花杯“全国十佳文学少年”;第九届叶圣陶杯“全国十佳小作家”现场决赛第一名;“甘肃儿童文学八骏”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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